梁氏虚软地躺在床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便老了十岁,不可能的,她的女儿怎么会败给萧灵儿的女儿?她想不明白,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萧灵儿这么难对付,她都没有花费过多少心思便把她杀了,名声尽毁,她所生的一子一女,儿子被她送了出去,此生不得进家门,独孤蓁留在了府中
顶着七小姐的名头为奴,她早就已经胜利了,怎可能会有逆转的一日?梁氏想不明白,就如同一个在战场上总是打胜仗的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忽然被一个一直被自己踩在脚下,鄙之若泥,压根就不曾放在眼里的游散军击败,而且是一败涂地,她怎甘心?又怎肯相信
?
独孤平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地道:“可见,灵儿生的孩儿,到底比你生的强百倍。”这话彻底激怒了梁氏,仿佛是一片干旱之地上的干草被倏然投下一点火种般,顿时燎原,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熊熊烈火包围一般,她冲口而出,“是的,她生的孩儿要比我强上百倍,可你真的确定,独孤
蓁是你的女儿么?她背夫偷汉,早已经不是秘密,你这傻子……”
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梁氏的脸上,力度之大,让梁氏的脸偏向了一边,嘴角和脸颊顿时便火辣辣的痛,手指痕迹也迅速地印在了脸上。
“你打我?”梁氏简直不敢相信,悲愤握拳看着独孤平,“多年夫妻恩情,你竟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打我?好,你干脆便打死了我算了,横竖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说罢,她竟不顾腿上,掀开被子披头散地便要下地冲向独孤平。
清水吓得连忙按住,“夫人不可,您还伤着呢,一会撕破了伤口可就不得了。”
独孤平失望地摇头,“罢了,你闹吧,我如今是越厌烦你这张虚假的嘴脸了。”
说罢,便转头而去。
梁氏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会后悔的,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独孤平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五色琉璃珠帘出动听的声音。
一声声,清脆的琉璃珠子撞击声,仿佛是撞在了梁氏的胸口,她看着独孤平决然而去,翻身扑在了床上,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愤,嚎啕大哭起来。
清水听得她这般狂肆的大哭,便知道自己肯定是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梁氏哭够之后,一把抽气玉枕便扔向清水,清水不敢躲避,那坚实厚重的玉枕便打在她的额头上,清水光洁的额头当下便飞溅出殷红的血液来。
“你是死了吗?还不赶紧去请我爹爹来?”梁氏无视清水的伤,只凶狠地大骂。
清水忍住痛楚和委屈的泪水,捂住额头的伤口急急便出了去。
只是任凭梁氏如何折腾,甚至找来了梁老爷去求昭仪娘娘的父亲护国公,也未能力挽狂澜。
独孤珊与独孤意两人知道入宫的事情黄了,整个人都懵了,后得知入宫的人竟是独孤蓁,哪里忍得住心头的怒气,领了几个人便去找阿蓁麻烦。
入宫的事情,早就在阿蓁的预料之内,只是独孤平送来旨意的时候,她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开心。
她在宫中最后那几日,并未见到平南王与冷君阳,虽然不清楚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事情,可她也能猜到,大概是想方设法让皇帝同意准许她入宫治病。
治皇帝,治皇太后的眼睛。
而此番入宫,她可以肯定,必定有一些事情生。
后宫从来都是是非之地,尤其,自己已经锋芒毕露了,这将会引来多少黑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段棋看她接旨之后似乎不高兴,便冷冷地道:“摆什么臭脸?能入宫是你的荣幸,多少人盼还盼不到呢。”
阿蓁没接她的话,而是坐在一边静静地想事情。
段棋自讨没趣,便不再说了,只是心中多少对阿蓁有些不满。
梁汉文拉着阿蓁出去,坐在廊前石阶上,担忧地道:“这一次我能陪你入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