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也很爽快,“哀家知道你不喜欢,但是,这是唯一能保住你性命的方法,只有你成为太子妃,他才不敢打你的主意,他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
“不打我的主意,却会杀我,后果都是一样的。”阿蓁不愿意接受这样安排,甚至很是反感,虽然知道皇太后是为了保住她,可她有很多方法,让自己立于不死之地。
“你不愿意嫁给太子?”她问得有些迟疑,仿佛这个问题,有点可笑,一介民女,能嫁给当朝太子,简直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事,没有人会不愿意。
阿蓁干脆地道:“是的,我不愿意。”
皇太后怔了一下,“太子有什么不好?”
“他很好,却不是我所爱之人。”阿蓁对这种问话显得厌烦,回答自然也很不耐烦。“所爱之人?”皇太后的神色有些惆怅,仿佛是想起一些久远年代的事情,但是那一抹惆怅很快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分遽然和冷凝,“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哀家已经安排好了,抗旨不遵的后果你应该很清
楚。”
阿蓁笑了,眸色扬起,一张清冷的小脸显得桀骜不驯,“我也决定了,三天之期,你会复明,我也不会被问罪,你没有机会立遗旨!”
阿蓁转身走,走了两步,忽地又回头望着皇太后有些怔的脸,“皇太后当初是要我为皇上治病,如今是改变主意了么?”
皇太后还没从她刚才那句话回过神来,骤然听得她这样问,下意识地便回答:“二选一,哀家没有办法。”
阿蓁点点头,果然如她所料。
她道:“既然您希望我成为太子妃,想来是觉得我有这个能力辅助太子,否则也不需要牺牲自己来保住我,既然您相信我,那么便不妨再相信一次,等我三天!”
苏嬷嬷眸色晶亮,望着阿蓁的眼神竟有几分感恩和崇拜。
阿蓁打开殿门,转身而去,门口透进秋日的暖阳,方正严丝密缝的青石板地砖上洒满了一地的碎金。
冷逍阳负手站立在廊前石阶上,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道:“你并没有把握,对吗?”
阿蓁不说话,就站立在他身后。
他回头,眸子有些阴郁,“你既然是局外人,就不该搅进来。”
说完,他也没看阿蓁一眼,转身进了内殿。
阿蓁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双拳微微紧握,说不出的憋屈和难受。
她不知道冷逍阳什么意思,但是,他应该知道,不是她愿意搅进来,有些时候,她也没有办法的。
苏嬷嬷在阿蓁走后,有些怔愣地道:“这姑娘的性子我很喜欢,像极了您年轻的时候。”
“只是,”皇太后慢慢地道:“即便她可以在三天之内,治好哀家的眼睛,望乡阁的必杀令一出,哀家也在劫难逃。”
苏嬷嬷面容颓然,“若到那时候,奴婢也只好跟着您去了。”
皇太后正要劝阻,苏嬷嬷已经毅然道:“不必说,您有您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我们互不干涉!”
皇太后轻轻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阿蓁再回了末央宫,阿荪在寝殿内伺候平南王,冷君阳则坐在躺在外殿的榻上。
她对冷君阳道:“我要出去一趟,快则一日回来,慢则三日,希望殿下能想方设法加强慈心殿的守卫,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望乡阁得手。”
“你要去哪里?”冷君阳见她脸色凝重,便知道她此去十分凶险,“我陪你去!”
“不,我去的这个地方,你去不了,只能我自己去。”
“那么,你告诉我,你去哪里。”冷君阳追问道。
阿蓁望着他,乌黑的眼珠笼上一层阴寒之气,“黄泉路!”
冷君阳眸子一紧,“什么意思?”
阿蓁解释道:“黄泉路上,三途河畔,人间与地府的夹缝里有一条河流,长着一株火焰雪莲,只要取一滴汁液回来,便能够让你皇祖母复明。”
“三途河?”冷君阳凝眉想了一下,“你之前跟我提过,说王府湖里那些巨蛇,便是三途河的铁什么蛇……”
“吸魂铁蛇!”阿蓁飞快地道:“三途河位处地府,奈何桥下,不愿意轮回的魂魄,便一律打入三途河内,若能抵得住巨蛇吸食和三途河水的冲击,便能在三途河内等待想等的人,否则,便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话,听着叫人心惊胆战,以前冷君阳觉得她胡说八道,时隔一月多,再次听到三途河,他竟深信不疑了。
“很危险?”他凝眸问道。阿蓁想了一下,“不,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