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夫人连连摆手,羞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老身已年过六十,哪里还年轻?倒是娘娘越端庄贵气了。”太傅夫人十七岁嫁给太傅,是太傅的糟糠之妻,多年没有所出,太傅是个念情之人,这么多年也没有纳妾,直到太傅夫人四十的时候才怀上孩子,一胎双生子,之后便再没有生,如今双生子已经二十,太
傅夫人也六十了,因一直操劳,其实并不显得年轻,反而比寻常六十的妇人要苍老几分。
皇后少不了是要说几句谦虚的话,寒暄过后,皇后便望着太傅道:“太傅,今日本宫请你入宫,其实也是受皇上所托,有一事想问问太傅的意见。”
太傅连忙起身,拱手道:“皇上与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皇后道:“本宫知道太傅只有两位公子,是不是?不知道太傅有没有想过,要一件贴心小棉袄呢?”
太傅夫人微微叹息一声,“皇后娘娘可是要他纳妾?”皇后笑着摆手,“不,两位鹣鲽情深,大人待夫人情深意重,本宫哪里会让太傅纳妾?皇上的意思是,如今四殿下到了适婚的年龄了,他母妃不在了,婚事自然是由本宫操持,所以,免不了是要为他费尽心
思的。”
太傅听说是冷逍阳的婚事,神色便认真了许多,“确实,臣一向认为,若四殿下能早日成亲,会让他的性子沉淀下来,是好事。”
“是啊,本宫也是这样想的,”皇后叹息一声,面容有些忧伤,“他母妃不在,本宫与他又不太亲近,许多话说不上,想想,也是本宫的失责了。”
太傅夫人见皇后面容忧伤,大有自责之意,便安慰道:“娘娘不必介怀,四殿下的性子一向不羁,可也是极好相处的人,他也一定会明白娘娘的苦心。”皇后勉强一笑,强打精神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说说正事,这事儿,其实也是皇上的意思,本宫不过是代为张张嘴,皇上属意的人是独孤蓁,想来太傅大人和夫人也都见过她了,只是她的出身不太
好,所以皇上希望,能让太傅收她为义女,提拔起她,日后也不至于被人耻笑。”
太傅面容一喜,“是独孤蓁?她若是愿意,臣自然很荣幸,也十分乐意!”
皇后微微一笑,看着太傅道:“看来,太傅对独孤蓁评价很高啊。”
太傅笑着捋须,“确实,此女不凡,长相不说,气度高洁,勇气可嘉。”
太傅夫人那日也在场,也是十分喜欢独孤蓁,尤其那张小美脸蛋,简直就是满足了她对女儿的所有要求,她得上天怜悯,中年得双生子,之后便再怀不上,其实,她是多么希望有个贴心女儿啊。
“如果她愿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太傅夫人也欣喜地道。
皇后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合掌喜道:“如此说来,两位是同意了,太好了,本宫总算是不负皇上所托了!”
“臣夫妇叩谢皇恩!”太傅仿佛是唯恐皇后反悔那样,连忙拉着夫人下跪叩谢了。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却含着笑容,“快快请起!”
两人起身之后,皇后道:“本宫这就下旨,封独孤蓁为粤南县主,选个吉日,正式行上契仪式。”
“谢皇后娘娘!”两人又起身谢恩。
送走太傅夫妇,皇后坐在凤椅之上,护甲印入手心,几乎要刺穿皮肤。
她亲自去了御书房,对皇帝说了此事,皇帝听闻太傅欣然接受,也大为安慰,赞赏了皇后几句。
皇后道:“臣妾自作主张,封了独孤蓁为粤南县主,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
“县主?”皇帝忽地笑了,“好,有了这个封号,谁还会妄论她的出身?”
“那臣妾便让礼部尚书准备册封事宜,也顺便与尚书说说逍阳的婚事。”皇后含笑道。
“嗯,皇后辛苦了!”皇帝甚是安慰地道。
皇后微微一笑,“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再说,正如皇上所言,逍阳到底是唤臣妾一声母后,母子情分摆在那里,臣妾不敢说辛苦,是应份的。”
她落落起身,“臣妾不妨碍皇上办公,先告退!”
“嗯,去吧!”皇帝面容难得的柔和。
皇后离开御书房之后,马上便命人传礼部尚书入宫。
她务必要快刀砍乱麻,把此事落定,否则一旦走漏了风声,此事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皇后没有直接跟礼部尚书说独孤蓁是要赐婚给冷逍阳,但是,说的话明里暗里都在错误引导,礼部尚书也没有想太多,拟了册封诏书,送与皇上批阅,因皇后早便与他说过要封独孤蓁为粤南县主,所以朱笔一批,便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