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复和陆绽对视一眼。程公复问道:“既然如此,我二人也有一问。”
申道儒洗耳恭听。
“我二人找遍了西南,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圣物,也没有看到能称作圣物的东西。”程公复道:“申先生可否明示。”
申道儒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说着,从袖子拿出祖师爷给燕京留的《律法》初稿的最后一页,是一张废纸,废纸上写着一段话,隐约能辨认圣物和西南二字。
“这就难办了。”程公复道:“完全没有头绪。”
申道儒将东西收起来,眉头微拧。
“圣物,有何用?”陆绽问道。
申道儒一笑,“也不知道。老夫纯粹是好奇,想要知道这个圣物的到底是什么。”
“或许找到了圣物,也就知道了圣物的真正用途。”
申道儒的解释,程公复和陆绽一个字都不信,要是不知道作用,申道儒怎么可能费力气去找。
“那现在,就只能认真去赢了。”申道儒看着二位,“待赢了西南后,我再亲自去西南查找吧。”
程公复道:“您只要圣物,还是要整个西南?”
“我对西南没什么兴趣。”申道儒看不上西南,也不想让西南彻底消失。只有坏的存在,大家才知道什么是好。
所以,西南对燕京来说,很有意义。
“待我赢了以后,我依然会竭尽所能帮二位保住西南、夺得西南会长的职位。”
“但最后能不能,还要看二位的本事。”
“望此番能一切顺利,达成心愿。”
三人以茶代酒,砰了杯。
“我听说,这次他们上京,还带了贪污的两个漕官?”申道儒问道。
这个案子邵阳并没有往上递交任何的公文,但是从半个月前就在京城传开了,工部派去的漕官田卯,四年前和今年,都在同一地段的水坝,贪污了朝廷的公银。
此人为了灭口,还先后杀了六个工头。
性质之恶劣,令所有人气愤。
圣上几次下公文催促邵阳将人送来,一并上缴公文,但邵阳迟迟没要送来,直到最近才知道,邵阳县令打算和杜九言一起上京,亲自押送犯人。
“是,相关人等一共十几人。”程公复道:“八月十六启程,算算日子,还有七八日也要到了。”
申道儒问道:“这位邵阳县了刘大人,手腕如此硬,为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你二人接触过,应该有所了解吧?”
“真正的刘县令早就被撤职,撵回乡了。”程公复道:“如今的刘县令,是桂王!”
申道儒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又了然,失笑道:“难怪如此雷厉风行,难怪啊……”说着顿了顿,道:“这一次,朝中恐又不太平了。”
这个和程公复本来没有关系,他想了想,问道:“很有可能牵扯到很多人,那任阁老那边,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就不好说了,事情没有查清楚,谁也不知道结果。”申道儒道:“不过,越是有牵连,任阁老就越帮你们。”
任阁老会现,掌控一个讼行的妙处,尤其是,让一些律法的口舌为他做事为他说话的时候,收效会让他震惊。
如此的买卖,任延辉再分身乏术,也不会不管的。
程公复心中也有想法,如果贪污案真的和任延辉有关,那对于他们来说可真的是好事啊。
因为,任延辉就更加不会留着杜九言了。
保住西南去掉杜九言,那么会长之职,就毫无悬念了。
两人说着话,心意相通地一笑。
……
“人到哪里了?”太后问龚大姑姑。
龚大姑姑一边给太后梳头,一遍回道:“听说已经快到开封了。娘娘每早都要问一遍呢。”
太后摇了摇头,道:“你们没有养孩子,不知其中辛苦。这孩子就是讨债的,你抓心挠肺地惦记着他,他呢,就跟出了笼的鸟一样,天高海阔的闹腾去了,心里眼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你。”
龚大姑姑笑着。钱嬷嬷道:“我们王爷肯定会想您的,他只是不说而已。”
太后不置可否,“哀家是惦记着小萝卜,那孩子真是太讨喜了。也不晓得这一年没见,长多高了,是不是更加精明了。”
钱嬷嬷笑着递了一封信来,“您看看,这是不是心意相通呢。”
太后就接过信来,一看信封上并不好看的字,就猜到了是谁,“还真是,哀家刚刚说起他,他就把信给哀家送来了。”
信很厚,小萝卜写了五页纸,虽然很多错别字,还有一些写错了被他划掉后成了一块墨汁的地方,但很有诚意。他在信中细细说了他这一路的见闻,以及他和桂王相处的点滴,用事例来反应和衬托桂王的责任心。
说桂王怕犯人出事,所以夜里不睡觉和大家轮流守护,说桂王路上看到乞丐,还拿了一两银子施舍,说桂王路遇恶霸,还除暴安良了。
如此等等,描述了一遍。
虽文笔生涩,但胜在情真。
“真变化这么大?”太后表示怀疑,“这还是我儿子吗?”
钱嬷嬷笑着道:“当然是您的儿子,也就您不相信我们王爷而已。”
太后不和钱嬷嬷聊桂王,在她的眼里,桂王就是把谁杀了,她也只会肯定,是对方的错。
“他说桂王邀请他们一行人住在王府,”太后道:“就他那王府跟废墟似的,他还好意思邀请人住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