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有货船从水面经过。
“当时尸体是停在这里。”单德全走了几步,左右看看确定了一个地方,“渔网就是普通的渔网,张山拉倒船上后,带上岸的。”
杜九言带着大家走了一遍,“这条河往上游是入运河,那么往下游呢?”
“下游不远就是码头,货船和客船都在那边上下货。”单德全道。
杜九言颔,“劳驾单捕头带我们去找张山夫妻。”
张家村离岸边不远,村口停泊了许多的船只,村民也多以捕鱼为生。
单德全指着村口一间房子,道:“那边就是张山的家。”
张家正屋拖着五间,四个女孩子在门口剥豆子,一个在晾晒衣服,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姑娘正抱着个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坐在门口吃米糊。
单德全冲着最大的姑娘问道:“你爹呢?”
“在呢,”大姑娘冲屋后扯了一嗓子,“爹,捕头大人来了。”
张山从屋后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将手往身上擦着,等看到这么多人愣了一下,冲着单德全行礼。
单德全看不出来年纪,按照他最大的姑娘十二岁的年纪推断,张山不过三十出头,可看他这张脸,说是五十杜九言也是相信的,苍老黝黑有些带头呆脑,并不灵活。
“这是西南讼行的杜先生和各位小先生。”单德全道:“没别的事,你把去年的事,细细的和杜先生说一遍。”
张山点头应是,想让家里的姑娘搬椅子,可一想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就喊着道:“去村里借凳子去,再烧水泡茶。”
“不用麻烦,”杜九言道:“我们问几句话就走,您认真答了,比劳神给我们搬凳子泡茶更好。”
张山应是,看着杜九言,“因为快过端午节了,我就打算多做点事。所以连着两天夜里都下网了。”
“下网的时候天都黑了,天上的月亮也不亮。孩子他娘还打着灯笼呢。”
杜九言问道:“当时来往的船只多吗?”
“我等在岸边的,就是看着船少了才下网了。”张山道:“我们都弄好了,到家的时候亥时过半,然后就洗洗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城门炮响的时候,我们已经到江边了。我起网,一上手就不对,感觉沉的很。”
“不过也没有想到是人,我们夫妻两个人扯了半天,等车上来白花花一堆,真是吓坏了。”张山想到那天早上的情景还心有余悸,“我们拖上岸来,天已经大亮了,村里人都来收网了,他们看见了都让我报官,我就去衙门了。”
“死者是被网缠住了吗?”杜九言问道。
张山摇头,“没有,她就躺在渔网里,手脚都没有被渔网缠住。”
“当时,岸边看热闹的人多吗?”杜九言问道:“你都认识吗?”
“多!因为村里人都围过来了,就引着许多路过的人也来看。”张山回忆当时的情景,“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可有什么看热闹的人,让你记忆深刻?”杜九言道。
张山一愣,单德全也是一怔,这一点他当时没有问张山,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凶手抛的尸被打捞上来了,他就很有可能在岸边看的。
单德全也努力回忆着当时他去的情况,但什么都没有想到。
“我、我不记得了。”张山说着,冲着屋里喊道:“孩子他娘,当时看热闹的人,你记得最清楚的是谁?”
张山的女人生病,正躺在床上,她翻了个身体冲着外面,虚弱地道:“时间太长了,我记不起来了。”
“我这几天好好想想,等想到了再告诉你们行不行?”
张山尴尬地看着杜九言,“这实在是……我们仔细想想行吗?”
“主要当时又害怕又乱的,也没有多注意旁边有谁。”
这不奇怪,换做是谁都会这样,杜九言颔道:“没关系,这两日你们夫妻可以细细聊一聊,若是能想到就去桂王府,随便找谁。”
她说着,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情景,几个孩子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她道:“如果你们想的线索和情节有价值,我会出钱买。”
张山一愣,随即摆着手道:“不,不用,真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相干。只是想让你们回忆的时候更加认真努力一点,然后我再给与一定的报酬,这是应该的。”她说着,和单德全颔。“单捕头我们走吧。”
单德全应是。
杜九言往外走,视线落在晾晒在竹竿上的渔网,渔网的眼很大,只能网住大鱼,鱼苗和小鱼就能从网眼里逃走。
“杜先生还想去宋记看看吗?”单德全问道。
杜九言颔,“辛苦单捕头了。”
单德全摆手道:“不会,都是应该做的。”他心里头惊讶的很,因为杜九言不但办案手法老道,而且比他这个从业十几年的人考虑的都要周到。
心细沉稳不骄不躁。这一点都不像只是二十岁的孩子能有的能力。
他隐隐升起一丝期待来,或许,杜九言真的可以把这个案子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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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点后更新!
因为接下来有三十章我要一章一章上传,就无法做到每一章都看一遍改错别字,所以,接下来的三十章的错别字可能比平时要多一点,请大家多多包涵,后期现了我再慢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