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生了这样的事,来得快,去的也快,所有人都还处于惊怔之中。只听见武当愤愤的将柴刀丢在了地上,道:“什么东西,仗着官府的势力,仗着大明律,就这般的耀武扬威么?要不是我拦着,我的那口寿材都要拖出来呢!”
赛赛抚了抚胸口,后怕的道:“还好,今日将所有的现银都换成了宅院,否则的话,这些钱说不定要充公呢。”
武六七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洞开的大门,道:“这次,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他们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欺负我们呢!明日跟我,去县衙告状!”
而灰头土脸离开的师爷和差役。却也是一路无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前面差役举着灯,但是道路依旧是昏暗,叫城门军打开了齐化门,进了城中,刑名师爷长叹一声,停下了脚步,盯着刘仁增,道:“刘兄,这件事上,你没有什么跟我交代的么?”
刘仁增似乎是早就想到了,刑名师爷会有这么一问,便赌咒誓的道:“柳三公子虽然平日纨绔了些,但是我相信他的话!这武六七一定是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张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正是因为相信你,才丝毫不顾及的深夜前去勘察,结果一无所获,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刑名师爷瞪着眼睛道。
“这不是明摆着么?你想,这武六七之前,只不过是柳府的一个逃奴,柳庆说了,在府里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极不安分的人,甚至于顶撞上司。再者说,一个逃奴,竟然在齐化门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混的如鱼得水,这不是很可疑么?”
“证据!我要的是证据!不是你在这里瞎扯!”刑名师爷一甩袖子,便大踏步的往前面走去。
第二日清晨,大兴县衙外,武六七抡开了鼓槌,将一面磨盘大的怨鼓打的咚咚作响,里面的差役也都是刚刚当差,便跑了出来,列队,马快班头指着武六七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敲怨鼓?”
“我敲怨鼓,自然是有冤情,还请老爷做主!”却是立而不跪。梗着脖子。
这差役见武六七这样的派头,却是有一丝胆怯了,忙去里面通报,不到半刻,里面便传出来升堂的声音。
武六七带着赛赛和武当,昂阔步的走向了里面。到了堂前,却看见了上面坐着的,正是自己刚刚结拜的兄弟,北京留守使陈冕,便心里一松。
可是陈冕却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一摔惊堂木,道:“何人击鼓?”
武六七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私下的交情,便跪倒道:“小人武六七,受人冤屈诬陷,请大人做主!”
“你状告何人?”
“贵县钱谷、刑名二位师爷!”说罢,便在袖子之中抽出了状纸,递了上去。
武六七会写繁体字,这个丝毫都不奇怪,因为武六七好读书,还偏偏喜欢读古文,虽然字写的不怎么样,也不同文法,但是这道状纸却也写的酣畅淋漓,通篇白话,将前后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陈冕读罢,狠狠的一拍惊堂木,道:“传二位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