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脚夫打扮的人,并非是别人,而是每日往龙虎山上送粮食和一应所用之物的干粗活的人,只是年纪稍微大了些,又是一个比较直性的汉子,颇得龙虎山上张真人的赏识,便收在了门下,做了方外的弟子。
所以门下出了张宇澄,剩下的都要叫他一声师兄。
雷妙真下山救父,已经整整三年了,这让龙虎山的张真人感觉颇为不安,汪一壑自幼和雷妙真一处,爱慕这个师姐,便主动请缨,下山寻找。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转眼,汪一壑下山,也有一年的时间了。
老真人便已经不再让弟子们下山了,只是让他们安心修行,每每问及此事,老真人只是喃喃的说一些天命难违,命里该有的话,这让意气风的张宇澄十分的不舒服。
论着在江湖之中的地位,龙虎山上清宫的名号可不是吹的,当年蒙元骑兵南下,打下了南方的花花江山,却唯独奈何不得龙虎山,出于对张真人的崇敬和无可奈何,蒙古骑兵只好退避三舍,将龙虎山周围白里的范围内的骑兵都退了出去。
有了这么一块区域,遭了难的南宋子民便避难在此,就更加感怀张真人的功德无量了。于是张真人的只字片语,往往比朝廷的圣旨还要管用。
本来凭借着这样的名望,朱元璋几次请张真人下山,他却没有这个名利之心,只是静心修道,然后约束门人,特别是这个小天师张宇澄。
老真人深深的知道张宇澄的性子,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平静优雅,可是内心之中好斗却胜似常人。严加约束之下,才算是稳住了这个毛头小伙子。
张宇澄也担心着雷妙真和汪一壑的安危,便派人去打探了,自己也无法下山,只好静静的等着消息。此刻据说是有了两个人的下落,张宇澄也是有一些急切。
“妙真么,唉,是个苦命的孩子。”这脚夫一边说一边叹气,“妙真去了南京,可是谁曾想,他父亲督造的箭楼出了问题,便被抄斩了,雷妙真去晚了一步,心中就憋着一口气,非要学习营造的技巧不可,于是便在蒯祥家里偷师。”
这个脚夫的确是下了些功夫,竟然将雷妙真如何偷师,如何听说朝廷要对蒯祥痛下杀手,如何去暗中保护蒯祥而遇到了武六七,甚至如何和武六七私定终身的事情,都说的井井有条,分毫不差。
雷妙真是山上凤毛麟角的女子,被老真人和各位师兄娇惯的不成样子,也是众人眼中的宝贝,听说了雷妙真和一个市井的商人死定终身,张宇澄的脸上便泛起了一阵青色。
这脚夫接着说道:“这还不算,后来朝廷派兵请教同里,雷妙真为了维护这武六七的安全,便舍命救了武六七,身上满是伤。自此下落不明。”
张宇澄的拳头死死的攥着,只是脸上不表现出来,问道:“那汪一壑呢?”
“这小子,也寻访到了我刚刚说的事情,便一心为了妙真报仇,想要杀了武六七,可是无奈这官商却是起居八座,时时处处都有人跟着,不好下手,听说武六七在练习海员,便报名参加了船队,想着在出海的时候想办法逼死武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