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节平素为人低调,也没机会结交朝中权贵,自然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和班底。人到用时方恨少一时间,心中一阵迷茫,竟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登上大辇,突然回过头:“吴节你还不回去。”
又朝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道:“你带车驾没有?”那太监腰上挂着一口钢刀,一脸剽悍,显然是过来执行抄家任务的东厂番子。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带马过来了。”
嘉靖点点头,道:“吴节急着回家赶考,你骑马送他回去,记住了,可别耽误了时辰。耽误了吴节的科举,却是联的一大损失。”
东厂番子回答:“万岁爷请放心,绝对误不了吴大人的事。”
等嘉靖的御驾离去,那东厂番子让人牵马过来,道:“吴大人可回骑马,在下这就送你回去。”
明朝有功名的文人虽然可以带剑云游天下,但很多人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能骑得这种烈性军马的百中无一,看吴节身高臂长,那番子还是有些担心。
刚问完话,却听到吴节叫了一声:“他妈的,老子不干了,不干了!”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番子吓了一跳,定睛看过去,却见吴节狠狠地捏着拳头,额头上全是青筋,一脸的狰狞。
“做人有三思,思危、思退、思变知道有危险就躲开危险,叫思危;躲到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叫思退;退下来就有机会,再慢慢看,慢慢想,以前哪里错了。他妈的,这事我却躲不过去,也没时间去想。”
番子又喊了一声:“吴大人,你怎么了?”
吴节这才醒过神来,深深起吸了一口气,暗想:不能急,不能急,越急越想不出主意来。还好今日主持抄家的是陈洪,我在陈洪那里还有点面子,却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换成其他人,只怕就糟糕了。
可若用这事去求陈洪,这家伙同我也不过是泛泛之交,未必肯给我这个面子。唐宓乃是杨慎的孙女,嘉靖恨杨家入骨。陈洪如何不懂得嘉靖的心意,以他老奸巨滑的性子,只怕不肯去冒这个险。
一时间,吴节有些慌神,只差一把抢过这个番子手中的腰刀,骑上快马,杀进陆府里去,将唐小姐救出来。
“吴大人,你怎么了?”见吴节神色古怪,那番子又担心地问了一声:“大人可有什么不妥,我这就送你回去。”
“不回去了,不回去了。”吴节苦涩地一笑,不住地摆头。
那番子叹息一声:“我也知道大人深受陆家厚恩,见此大劫,心中难过。大人乃是正直君子,有这份心就够了。世上很多事情,非人力可为,遇着了,只得说一声奈何。走吧,大人的前程要紧啊!,、
番子说:“今日的会试对大人来说十万要紧,其他事,却要放在一边。我这就扶你上马,无论如何得在点上送你到地头,如此才算是保了大人的恩情。”
“恩情?”吴节狐疑地看了那人一眼,死活也想不起自己同这个太监有什么交际,又在什么时候施恩于他?
看出吴节眼中的疑惑,那番子一笑,低声道:“大人,我叫冯保,黄锦公公是我的干爹。
“啊,你是冯保,裕王府皇孙的大伴!”吴节大吃一惊,这人在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他是万历皇帝的大伴,在万历皇帝等级为帝之后,顶替退休的黄锦做了司礼监掌印太监。
后来有与张居正结为盟友,斗倒了当时的内阁首辅高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