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情绪不高,宣布完一甲前三的名字后,也不废话,转身就回奉天殿里去了,将一众人新科进士们丢在一边。
旁边一个太监见情形不对,忙叫了一声:“典礼开始!”
正式的传胪大典开始了,随着这一声喊,一群盛装的銮仪卫在奉天殿前设卤簿法驾,然后又是一群乐队出来,摆开架势凑起了韶乐。
接着又是一群官员出来,殿内东楹和丹陛之上正中设黄案。丹陛之下设云盘,在午门外设彩亭御仗鼓乐。
人越来越多,身上官府的补子晃得人眼花,定神一看,竟都是四五品官员。
实在太吵,新科进士们都小声的议论起来,纷纷问这是在弄哪样?
申时行已经恢复常态,笑着解释说这些官员都是礼部和鸿胪寺的。
众人都道:“申兄果然见多识广。”
又片刻,礼部堂官诣乾清门奏请皇帝礼服乘舆,引入奉天殿升座。此时,中和韶乐奏《隆平乐章》;阶下鸣鞭三响。鞭用皮制,长一丈余,司礼者执鞭柄由下飞舞,回旋而上,鞭声清脆悦耳,响彻云霄。鸣鞭毕,丹陛大乐奏《庆平乐章》,读卷大臣等官员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大学士进殿从东楹的黄案上取出黄榜,授给礼部尚书内阁首辅严嵩,陈于丹陛正中的黄案之上。
“快点快点。”一个鸿胪寺的官员带着一群人过来,手中都捧着托盘。盘子里放着一顶什么帽子,让大家快点戴上去。
众人心中疑惑,申时行又解释说这是三枝九叶顶冠,新进士等下要戴着游街的。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朝廷礼制的活字典。有他在,大家也免得乱成一团。由此可见,申时行的师长中,绝对有不少人经历过这荣耀的一幕,早早地就同他说得分明了。
就慌忙扣在头上。
这时,丹陛大乐又起奏,鸿胪寺官员引新进士就位,新科进士身着朝服。头戴顶冠,按立于东西丹墀之末。
吴节是状元,自然是左首第一,右边第一个是榜眼。
探花则站在吴节身后。至于其他人,因为还没有宣布名次,都各自寻了位置,排成整齐的两列。
说起来,今科的榜眼和探花还真是没有存在感的人。同其他人一道都低低地将头埋了下去。
只吴节和申时行镇定地挺直了腰杆,实际上,有这两个大名士在,其他人基本没有光芒可言。只可惜吴节中了状元。申时行则不知道最后是什么名次。
嘉靖皇帝坐在御座上,笑吟吟地看着下面的进士们。他早晨服用的仙丹药力已经散去。脸青忽忽的。不过,却不像先前那般面无表情。
看着长身玉力的吴节和申时行。嘉靖心中大快,暗道:“吴节总算是中了状元,也不枉费朕耳提面命大半年,可算是调教出来了。朕身边人中,李春芳是状元,吴节又是状元。若说起知人识人之明,从古到今,又有谁能超过朕?”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了,只觉得这情形就好象是自己中了头名一样,异常地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