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机关算得再精细,只要被人指出来了,那就是一出闹剧,还是让人不屑一顾的那种!
汪荣华在她翻出那个隐形文件夹之后就有些不自然,但,无论动作还是神情,依旧镇定得出奇。“董事长为什么认定偷用张董电脑的就是我?难道房间里设了监视器不成?”
他冷笑,声音里带出几分黑道人才有的狠辣,到底是遗传了他父亲当年的作风,无论对向男女老幼,凡是阻挡了他去路的,统统都是阻碍:“还是说,董事长故意给我安一个帽子,让我从此以后闭嘴,再也不插手公司的事?”
他拿起云溪把玩的那块笔台,握在手间,明明是白瓷,可在那一双偌大的手中,竟转眼间就“咯吱”“刺啦”地发出脆响。
那声音停在耳边,就像是划开人胸口的刀刃一样,牙齿一阵酸软,几个盯着电脑的股东下意识地转过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转瞬,他再张开手,那造型清逸的笔台已成了岁末。
他翻开手心,任那碎屑一点一点地洒在地上,成为污泥。
冷氏的那六个人脸色都已经沉得如铁,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未来老板,见她竟浑然未觉,眯着眼,淡淡地看着居高临下的汪总,只说了一句话:“汪总别急着毁尸灭迹,你放在这张办公桌上的录音器我早就从笔台里弄出来了,捏碎了也无妨。”
如此飘飘然的一句话,竟比刚刚所有的事情都来的雷霆万钧。
汪总的连一下子青紫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那是不是对这本笔记本更清楚?”云溪无可厚非,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厚实的笔记本,随即懒懒地倚在后面的靠背上,那双氤氲的眼睛像是一片黑暗中的唯一璀璨,醒目得让人不敢直视:“这本印着你指纹的笔记本总归不会再眼生了吧?”
汪总震惊地看着桌上那放着的笔记本,牛皮封面显然已经有些岁月,边角处似乎经常被人摩挲,以至于出现了华润的痕迹。
他一下子冲过去,将笔记本抢到手里,疯了一般地迅速翻开。
只一秒,动作却像是被人在冰天雪地里从头到脚浇下一桶凉水一下,森冷阴寒:“东西呢?”
“汪总说的是笔记本里镂空存放的监控探头?”她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那本“笔记本”,轻而易举地翻开扉页,只见一个大大的空槽首当其冲,映入众人眼帘。
“探头自然是已经取出来了,难道汪总是想现在就让我拿给大家看?还是说,连着笔台内的录音器一道放给大家听?”她言笑晏晏,面对他满脸的煞气,竟然嘴边的弧度丝毫不减。
“够了!”他把一下子打落云溪手中的那本笔记本,脸色灰白地坐回原来的位子上:“这三家企业的确是我让人暗自调查的,那又怎么样?”
“汪总拥有的是自己的股份,你想抛售还是转让,和我没有多大干系。但是……。”她的嗓音忽然一沉,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光线突然一暗,众人抬头,却发香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蓝天上,此刻竟是乌云满天:“但是,你要抵押给箫氏,我就罢了你的职位!”
“董事长好大的口气!”汪荣华想不出她是怎么猜出他要抵押股份的对象是箫氏,只是,想要罢免股东,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虽然你是董事长,可这并不代表公司就是你一个人随心所欲!想要任免股东,没有股东大会的决议,你的任何想法都是空话!”他毒辣的眼睛扫视一周,所有的股东几乎是立刻转开眼神,没有一个敢表态。
股东一共有八个,除去云溪和他以外,这六个人向来是以他为首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触他逆鳞。
冷偳脸色难看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威吓了!
一个年纪过百的老人欺负一个刚入职场的丫头,果然好胸襟啊!
一只洁白无暇的手在空空摆了摆,连眼神都没往他这边瞟一眼,只听她笑意慵懒道:“汪总也知道我是董事长了,公司股份我占百分之六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国家公司法第104条明文规定的是‘股东出席股东大会会议,所持每一股份有一表决权。’股东大会作出决议,必须经出席会议的股东所持表决权过半数通过。你觉得,这半数,我到了没有?”
“你!”他倏地站起来,一下子冲到云溪面前。巴掌直接扇过来,转眼就到了眼帘。
一直隐匿在旁边的李叔如鬼魅一样突然从后面扭住了他的手腕。
顿时,一阵令人胆寒的骨折声响彻整间屋子。
对着睚眦目裂的汪荣华,她神色轻松地低下头,用脚尖一点一点地碾上他的脚踝:“当我在你的摄影录像里看到我妈倒下之后你走进这间办公室,坐在这个位子上办理了半个小时的‘公务’看都没看她一眼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让你好过!汪总,你觉得,罢黜你是件不容易的事,可为什么在我看来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芝麻小事。你相不相信,明天,我就能让你在整个上海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