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一点,张先生就于国有大功。”
“无知小辈,不知就里,胡说八道!”
王国峰刚附合了王乐亭一句,话音刚落,突然就是有人大声反驳起来。
“谁啊?”王国峰伤势还没好全,脸上也有几颗弹丸打中,虽然是跳弹,还是有点破相了,心境原本就不是很好,此时勃然大怒,转头便是看插话的人。
“是我,怎么样?”
说话的人头戴暖帽,帽檐上饰玉,腰间一根银带,足上也是穿的官靴,再加上十分合体的长袍,还有身后两个青衣小仆,是一副很显然的青年士人的形象。
王国峰瞪眼看他,这个青年官员也是瞪眼回来,两人瞪了一会眼,还是惟功呵呵一笑,打圆场道:“我们自己说话,这位先生插话插的这么霸道,也是难得啊。”
这么委婉的指责倒也别开生面,那个青年官员一征,倒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半响过后,他才恨恨道:“你们替奸相说话,自然也是一**徒!”
“这位先生,”惟功还是慢条斯理的道:“足下是周厉王转世么。”
“你……”
惟功等人要么是武人打扮,要么是商人打扮,是舍人营和顺字行的混合体,只有一个赵士桢是士人打扮,不过也没有显露出官员的身份来,此时吵了起来,赵大爷索性更往后缩了缩……他一个官宦人家的子弟,以书法见宠于皇帝而封官,原本就被视为是邪道了,现在更是成天动手制作那些奇技淫巧的东西,还替惟功制车,做很多有用的小玩意,革新的劲头越足,名气也是越来越大,整个京城都传扬着赵士桢的巧匠名声,这名声越响亮,他在赵家的地位就越尴尬,每次回家,老太爷就气的想用拐棍打他,最近下了严令,不准他和惟功来往了,所以要是闹出事来,人家知道他赵某人在场,回去后罚跪就是免不了了。
所以安生看热闹最安全了,特别是看武力值超高的张惟功和人斗嘴,更是一种难得的观摩经验。
被惟功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的就是顾宪成,他和**星,邹元标,三人合称东林三君,其实公平来说,顾宪成等人还是确实有年青人的热血的,特别是邹元标,不失为丈夫,在张居正倒霉几十年后,邹元标私下就和人说起来后悔当年使自己一举成名的弹劾张居正不肯夺情的奏折……顾宪成的人品也马马虎虎,一生也算忧国忧民,比起**星和叶向高还算强不少的,比起他那些乌七八糟的东林后辈来,更算是强出一百条街去。
但就算如此,门户之见也是难免的,现在明明国事往高处走,但在顾宪成等人眼里,却是太阿倒持,民不聊生,所以在听到眼前这几个少年的对话时,便是气冲上来,忍不住高声驳斥起来。
但惟功反驳的太犀利了,所谓周厉王道路以目的典故是谁都知道,顾宪成一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整张白脸涨的通红。
“先生高姓大名?”
对方被驳住了,惟功就趁胜追击。
“在下无锡顾宪成。”
顾宪成料想对方不会知道自己,他不过就是一个新科举人,此番入京是来见几个好友,预备明年开春回无锡,等万历八年前后再到京城来参加会试。
惟功是一时没有想起来,不过王国峰很快就用口型告诉他这是什么人。
“哈,原来是顾解元嘛。”
顾宪成是万历新科举人,而且是因为写了一篇出色的策论而中了南京举人试的第一名,也就是俗称的解元。
这是很高的荣誉,并不比普通的进士要弱势,所以顾宪成已经是大明统治集团中的一员,而且是这个集团中的精英人物了。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