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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的眼瞳剧缩,握着剑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她一个人在深山里生活了多年,自然知道寂寞是多么的可怕。如果没有阿黄与小葫芦陪着她,她绝对没法支撑下来。当初捡到小谢的唯一心愿,就是与他组成家庭,两个人一起生活下去。 这一剑如果刺下去,就意味着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又要重新回到原点。可如果不刺,一想到那一排晾晒在洞口迎风招展的月事带,她就觉得司马珏那家伙简直是万死不足以谢罪。
阿苒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马珏凝视着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着,似乎在询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阿苒怒道:“别装了!你为什么故意将我放倒,然后……然后……”然后发生的事,她实在说不出口。
司马珏微笑道:“可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啊。”
阿苒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挺剑朝他刺了过去。
司马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他非但没有闪躲,反而还有一种迎向死亡祭献身心的宽容与圣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蕴藏着千言万语,仿佛在说:“没关系,动手吧。”
可恶!
阿苒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那柄含霜擦着司马珏的鬓边笔直的钉入石壁中。
后者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半,轻轻的笑着:“阿苒果然还是对我狠不下心啊。”
他脸上的笑容看在阿苒眼里简直是刺眼到了极点,她用力抽出含霜,冷冷道:“你赢了。”一面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袂,她的身形被这力道拉扯得微微一窒,下一刻,整个人就被司马珏收拢在了怀中。
司马珏的声音无辜中又带着些困惑:“阿苒为什么要离开我呢?阿苒的身体我都看过了,以后小日子再来,我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我们都已经如此亲密。根本没有必要觉得害臊……”
他那伤痕累累的右手早就拆去了绷布,伤口处的痂条起了落,落了起,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阿苒强忍着怒意握紧了拳头。胸口微微起伏着。
司马珏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温暖的吐息微微吹拂着少女耳边的长发:“还是阿苒在畏惧着我呢?”
阿苒心中咯噔一下,僵硬着脸冷笑道:“我会怕你?”
司马珏笑得甜蜜而狡猾:“你当然会怕我,因为你知道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愚蠢任性的笨蛋。不过阿苒,”他轻轻吻了吻少女略微颤抖的耳垂,“我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哪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
阿苒猛地转过身,怒视着他道:“你才是那个一而再再而三骗人的人。装病耍人什么的很好玩么?嘴上保证了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可你。可你……”她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脸上涨得通红,“可你却比动手动脚更过分!”
司马珏垂下眼帘,伸手捉起少女肩头的一缕长发,漫不经心的道:“那是我随口说的。作不得数。”
阿苒的脸色瞬间苍白。这句话正是菱纱在搜救船上问她会不会当真嫁给司马珏时她的回答,当下不由喃喃的道:“你那时候不是晕过去了,你怎么可能记得?”
司马珏握住她长发的手微微一紧,逼上两步,迫使阿苒不得不连连后退,直到背脊重重的靠在石壁上。司马珏右手撑住身子,将她圈在怀中。微微垂下眼帘望着她的双眼。
阿苒怔怔的看着他那琥珀色眼眸中自己的一双倒影。
司马珏看了她许久,才玩味的一笑,道:“不仅是这些,当初我快要溺死的时候,是谁奋力游过来给我渡气?遇到王叔他们的时候,是谁按着我的胸口。不断的亲我,把我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到了这荒岛上之后,又是谁给我伤药包扎不眠不休的照顾我?”他上前一步,鼻尖几乎相抵,长长密密的眼睫微微抬起。漂亮的唇瓣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是你啊,阿苒。”
阿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司马珏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瓣,柔声道:“我说过,除非你立刻就杀了我,否则别想甩开我。承认吧,你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救我,难道不是因为心里对我无法放下?或许你比想象中的更喜欢着我,舍不得我死掉,才对我这么掏心挖肺……”
阿苒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双手抵在司马珏的胸前,用力将他推开,咬牙道:“我可真后悔,早知道就让你去死了好了。”
司马珏被她推得连退两步,肩头正好撞在石壁的凸起上,只听“咣当”一声,那枚夜明珠已经跌在地上,碎成数瓣。司马珏闷哼一声,右手捂着左肩慢慢贴着墙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