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水河南岸到北岸,白崇禧似乎经历了一种心路历程,此河一过,留下身后无数的名,即将登上北岸的那一刻,他回头遥望了一下桂南大片的土地,在昆仑关不知道生死的武孝先,从栾城分散突围的五千余残兵,不知道他们还能否有机会,踏上桂东北的土地。
浮桥尽头,红水河北岸的土地上,一大群人在翘以望,白崇禧看了一眼常风的联络官,年轻的联络官解释到:“白总司令,那是我们常参谋长在等候您的到来,”白崇禧看不出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接到师长唐秋离的电报之后,常风把这件事仔细的考虑一下,白崇禧现在是败军之将,心里头的敏感自不必多说,就凭着他在南宁与小鬼子血战十天,干掉了五万多鬼子兵,也担得起最隆重的迎接,也值得dú lì师直属兵团各旅长们在红水河北岸恭候。
常风在会议上,把自己的意思一说,这些旅长们可就不大满意了,一个败军之将,值得这样的礼节吗?再者说了,咱们师长不是没\有提醒过他,还打了败仗,参谋长你自己去就行了,常风笑了,说道:“各位,这可是师长的意思啊,有意见对师长提去,”旅长们都不言语了,在dú lì师所有的部队里,只要是唐秋离一句话,那就是金科玉律,谁也不会质疑。
常风到不是用师长的名义压人,他自己完全可以说服这些骁将,关键是现在的局势比较微妙和敏感,要是那个旅长露出不在意的神态,以百战百胜的心思,去迎接一名新败的将军,对白崇禧的打击可够大的,也委屈了他十天血战的功劳,搬出师长唐秋离,这些桀骜不驯的将军们,才会心甘情愿的去办这件事。
白崇禧踏上了红水河北岸的那一刻,常风迎上前去,身后是十几个少将军官,“白总司令,国民革命军华北dú lì师参谋长兼师直属兵团参谋长常风,奉命率领全体军官,在此恭迎白总司令到达来宾,安全脱险,”常风立正敬礼,表明身份,说明来意,持足了下属之礼。
在常风的心里,认为白崇禧值得他尊敬,不管是年龄还是军阶,都要高出他很多,牺牲九万多桂军士兵,与rì本人血战南宁十天,不是那个地方军阀都能做到的,就这一点,值得他一个军礼。
白崇禧瞳仁一缩,诧异于常风的年轻,还有他身后这十几位少将军官,年轻都不大,从唐秋离开始,dú lì师的军官,都如此妖异的年龄,是否能从某个方面,说明dú lì师部队,在这几年取得的骄人战绩,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在桂军部队里,还在连长的位置上磨练呢,个别幸运的,能爬到营长已经出惊才绝艳了。
一个dú lì师直属兵团参谋长的头衔,吓不住白崇禧,至多是个旅级参谋长罢了,可dú lì师参谋长的头衔,着实把白崇禧震撼了一下,据他所知,dú lì师部队,目前已经展到仈jǔ十万人左右,师参谋长,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三四号人物,唐秋离的绝对心腹,可这个常风如此年轻,恐怕还不到三十岁吧?英姿挺拔,气度沉稳,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白崇禧不敢托大,连忙回礼,笑着说道:“感谢唐副委员长和常参谋长的深情厚谊,感谢各位将军,我白某代表八万多桂军士兵感激不尽,尤其是这红水河上十几座浮桥,真是及时雨啊,唐副委员长考虑周到,白某佩服,常参谋长,请到来宾城内一叙,白某今晚在城内设宴,一来感谢唐副委员长、常参谋长以及各位将军,及时伸出援手,二来也为我桂军军官压惊,这三来吗,我们也好互相认识一下,常参谋长意下如何啊?”
常风心中暗笑,白崇禧不愧是号称“小诸葛”,真是个角sè,这些话透着亲热、盛情,可核心的意思却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这里还是广西地面儿,我白崇禧还是这里的主人,在来宾城内设宴,是我尽了地主之谊,你等是客,感激归感激,角sè可不能混淆了。
直属兵团十几个少将军官,也是暗自摇头,都这种程度了,还寻思着动心眼儿,要是把这jīng神头用在南宁保卫战上,也许打得比现在的结果要好的多,心里想的,脸上去没有表现出来,都把目光投向常风,看他如何接白崇禧这一招儿。
常风微笑着说道:“常风代表师长感谢白总司令的一番美意,在红石河北岸,我兵团还有一些布置,尾随而来的这些恶客,还是要打一下,也省的扰了我们的雅兴,白总司令及各位桂军将军们请先行一步,今晚常风以及dú lì师的军官们,定当准时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