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现在也十分好奇锦囊中物,也便顺着台阶走了下去,说道:“梁秦大哥慢走,嫣然不便远送。”
梁秦自然懂得李嫣然的心思,也便自顾自的要起身出门了,起身之际提醒了一句:“姑娘切记,看完之后定要烧掉,不可再留下半分痕迹,烧完之后熏些香料便可掩盖。”
梁秦出了门,李嫣然就赶忙将那张纸团烧掉,也焚上了夜露香,对李嫣然而言,虽然纸团烧掉了,但是心中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了。
思绪就像游丝一般被牵到远处,难道说这个魏泽当真有问题?可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李嫣然无从得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些凌乱的碎片中找出谁是友,谁是敌,既然扎勒在纸团中写道心想事成,那边就说明魏泽是有问题的,莫再提,是否就是说这个魏泽身上还有秘密,扎勒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呢?
还有,方才梁秦也说过,此番自己出来也是扎勒安排,也就是说,扎勒是故意让自己与孟楚和魏泽同行的,如果扎勒真正关心自己的话,是断不会让自己跟两个危险的人在一起的,李嫣然突然想起了在马车上时与他二人聊天的一幕,也便明白了。
如此看来,孟楚也还是可用的人,只是魏泽是有些不可用了,但是扎勒的那句‘莫再提’究竟当作何理解?若只是不对他人说起的话,这当真是多余的担心,扎勒应当了解自己,自己并非是爱多嘴生事的人,就算是说起,也自然只会跟放心的人说,既然彼此放心的人,哪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李嫣然的心情矛盾着,突然想起梁秦说的那句,扎勒说今日自己定会打开锦囊,这是何意思?是借梁秦之口向自己说一些事情吗?
李嫣然二话没说,将红色锦囊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还倒了倒,确定没有东西时这才细细的看着这些东西,里面有一封信,上面写着乌尔扎克亲启,想必这就是扎勒提到的写给儿子的信吧。
里面还有一块令牌和扎勒的车矢菊宝石坠,在这块令牌上面雕着蒙古部落独特的图腾,狼图腾。李嫣然想起自己之前见过的中原宫中的令牌,希望能够从中原的令牌中得到一些启示,李嫣然想来想去,觉得这块狼图腾令牌最像中宫寝殿令牌,难道这块令牌是乌尔扎克行宫的令牌?李嫣然不明白扎勒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放在锦囊中,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不是吗?
最后,还有一封不带信封的信件,这应该是写给自己的吧,李嫣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里面的内容让她有些惊呆了,上面讲述了蒙古现在的境况,以及每个贵族王公的处境,还详细的讲述了自己去了之后应当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当然,也提到了他将宝石坠以及令牌放进锦囊的原因,最后还附了一张蒙古宫殿的详细地图。
李嫣然看完之后,突然明白了扎勒这么做的用意了,自己的身份去做这件事情的话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事实上,李嫣然的心中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梁秦,毕竟有些事情李嫣然需要一个能够商量主意的人,不是像现在这样,肩负着如此重的担子,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旦走错了一步,那便步步都错,到时她对不起的不仅是扎勒,更是整个蒙古部。
但是转念有一想,有些事情无论如何装都是不像的,最到位的演技莫过于现实,所以李嫣然于情于理都还是选择了不告诉梁秦。
原本李嫣然只是身上乏了,如今李嫣然已是身心俱疲,却浑然没有睡意,不是不愿睡去,只是有些事情她还需要再做思考,漫漫长夜,只能以烛光书香为伴了。
梁秦出了李嫣然的房门之后,便就去寻孟楚与魏泽二人了。
小二还是像往常一样,刚伺候完客人就到店家面前问东问西,“老爷,你如何知道今日住店的女子还需要多些蜡烛的?”
店家一边擦着酒架上的好酒,一边像是普通聊天一样平淡无奇的解释着:“当真是糊涂,凡是到咱们这里来住店的,有多少学问且就不说了,这位姑娘谈吐又如此不凡,想必也是来者不善,况复,给她安排的房间中最不乏的便是书,如何让她不会如饥似渴的连夜苦读呢?想必晚上你还得添一壶茶水给她呢。”说完又笑了笑,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书生,如今也成了一个略带蹒跚的老人了,依稀还能从他那张饱经岁月的脸上看出些当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