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张神仙悄声道。
狗腿这才发现手里拿着的部份,是一只虎爪,吓得他一激灵,差点就把虎爪给丢出去了,连忙牢牢抓住。
就算是他都知道。虎符又多重要。那是君王调动军队的凭证!
皇帝要调动军队,总不能自己离开京城去说,那时候又没个加密电报、手机短信什么的,只好派信使。边关的军队凭什么相信来说话的信使就真是皇帝派的,不是假办的?这就用得着虎符了。
用木头刻只老虎,一剖两半,皇帝那里留一半,将领出去带兵时再拿一半。信使把皇帝那里的虎符带来了,将领用自己手里的一半合上去一比对——唔。纹路对了!那就验明正身,是皇帝派来的无误。
这么重要的虎符,谢云剑都给狗腿这边了。一旦狗腿要整他,拿这虎符碎片到中原去告谢云剑的状,那谢云剑会很麻烦啊!
这个碎片,已经充分证明了谢云剑的诚意。现在轮到狗腿证明自己诚意了。
他一拍大腿:行啊!咱们也拿出咱们这儿最贵重的东西!
最贵重的是儿子女儿、还是老爸老妈、还是金子宝贝?不不。他叫人把金雕运出来了。
这可是他们部落的脸面。前族长气得要杀人,都不能让人伤了金雕一根翎毛。现在狗腿就交给张神仙了。
交出去的时候,狗腿子还有点暗挫挫的庆幸:这只金雕,在那个要命的夜晚,忽然发疯鬼叫,有说法是想救前族长啊!所以金雕是站在前族长那边的?再养下去的话,不知会不会对狗腿子不利啊!那还是送出去干净。
这也是狗腿子心虚,所以特别的胆怯,一点儿险都不敢冒,更别提留在身边了——想着就闹心!送出去是再好不过。
张神仙运金雕给谢云剑,大家就知道,北疆在这个冬天已经不要紧了。有狗腿跟谢云剑结盟,大可汗在春暖花开之前,百分之一百不敢有任何举动。要有什么,也得是春草长了、牛羊有膘之后。北方草原春天来得又晚,时间很充裕。
充裕到谢云剑放心大胆回去勤王。
所谓“勤王”,就是很勤劳的去救皇帝的意思。其实崔珩现在也没紧急到就要人飞奔回去救的程度,云剑估计。不过皇帝当久了嘛,安全警戒线被提到太高,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慌得不得了。皇帝掉根毫毛都比草民灭门严重。这也没办法了。
云剑就往南奔回去,估计着自己都不用真的赶到京北道,那些“敌寇”就已经被其他军队赶跑了。
但他姿态还是要做一下的。有没有用先不管,赶总归要往回赶。
赶到未城东边时,他接上了宛留。宛留病已经好了。这是叫人欣慰的。
恰此时,金雕又闹了。还是叫得凄厉,就像一根钢筋在人脑子里戳似的。怎么回事呢?有个眼尖的往天上看——有鸟儿!
天气好,他们能看见了,看见的其实也就是个黑点子,比尘埃大不了多少。连形状都看不清。之所以说是鸟,只是大家猜,这么样能在那儿飞动的,也只能是鸟……了吧?
总不见得真有个神仙在那儿飞!毕竟本书也不是修仙的,那一类“物体”都可以略去。
如果先确定它是只鸟儿,那么,能飞那么高的鸟儿,剩下的可能选择就不多了。
大家毫无悬念的就猜:是雕!
根据目前他们笼里带的这只金雕的异常表现,天上那只很可能也是金雕。
笼里这只金雕那个激动啊!头顶、牙咬、翅膀扇,恨不能把笼子搞碎了。哪怕他自己与之偕亡,也在所不惜。
宛留就看着云剑。
云剑叹了口气,叫人打开了笼子。
那只笼里的金雕出来,激动坏了,立刻往天上飞。它身体倒是养好了,说飞就蹿了上去,竟连个回头也没的。眼看着就与天上那个点儿汇合了。
其实大家自始至终都没看清天上那个点儿到底是什么鸟。所有人正在引颈远眺,等着看那只放走的金雕会不会再回来飞一圈谢恩的时候,却见西南边滚滚起了烟尘。
若是军队,这将是几十万骑兵的恐怖军队才能践起的尘埃。
而这尘埃并非军队践起,而是大灾来了。
十万里火急灾报,就送到了崔珩案上。
太后都忍不住问三帝姬回雪:“蝗灾还是……旱灾?”
一般来说,蝗灾比较可怕,但对西部目前的状况来说,旱灾,会更恐怖。
“回太后,是旱灾。那边本来就少水,春天来了会好些的。”三帝姬尽量往宽缓了说,但她的声音都已经忍不住颤抖。
事实上,即使对西部来说,这也是难得的大旱。
夏天的热浪,早把西边的水脉烤得奄奄一息,已经有一些请求减税、免赋的奏表递到崔珩这里,崔珩也都准了。照道理,秋天应该可以支持过去,冬天,已准备好从南方调些粮接济他们,等到明年春天,再作道理。
但夏天还没有过完,可怕的沙暴起了来。
沙暴从没起得这样久、这样大范围、甚至侵入关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