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见银儿前来,鞍前马后簇拥着迎接而入。
崔神庆见到义妹来到兵帐,脸上荡漾着春风,牵手来到父亲面前。
崔义玄转忧为喜,忙招呼义女,“银儿,你怎么来到府内?”
银儿噘嘴,“父亲大人已经一月不归,女儿想念得很,所以前来瞧瞧。”
崔义玄瞧一眼儿子,知道这个精灵女儿到底想念的是谁,再出一声叹息,“哎,前方存有战事,无法回府,对了,等此战结束,我要寻个人家将你嫁了,那时就会惦记他人了。”
“不!”银儿坚决反对,“我要永远留在家中侍奉父亲大人!”
崔义玄佯作不察,故意说道:“那怎么能行,等到你的哥哥年长,哪有人再陪你玩耍?”
“他敢?!”银儿情急脱口,瞧着崔神庆立即无地自容,急忙跑到崔义玄身边,装作为父亲敲打后背,赶紧转变口风,“父亲大人,听说你们要北征叛军,而那个文佳皇帝就是当年金公子寻找的人,是不是?”
崔义玄点头,未语,稀眉再皱。
崔神庆瞧出父亲的为难,对银儿说道:“这是朝廷的事,你个女儿家不要参与。”
银儿转身前来,抬起崔义玄的手,认真说道:
“我知道父亲大人为何迟迟不决,一来此女与恩公金夕有渊源,二来她的麾下全是普通百姓,定是不堪一击,父亲不忍心杀戮,是不是?”
崔义玄冲着女儿点头,仿佛瞧见银儿有了点子,神情大悦,“怎么,银儿有办法?”
银儿高兴得不得了,看似早已参透玄机,字句连珠说道:
“果真是这样,父亲大人不愧是婺州好官,其实,攻破文佳皇帝并不难,这些百姓都是被当地官府压榨得无法存活而造反,父亲大人行兵前只要先行宣布当地州县之官有罪,定当严惩,这样就可以去掉他们的反心;还有,不少人是受到文佳皇帝乃九天玄女下凡身及不死等传说的迷惑,只要巧施计策,让他们瞧见上天不允造反的天机,百姓们自会散去。”
“妙!”
崔义玄高呼。
银儿却低沉下来,声出乞求:“父亲大人,文佳皇帝并未铸成杀孽,能不能免她死罪?”
“这……”崔义玄张口结舌,“恐怕朝廷定会严惩于她,聚众谋反自是死罪,不过,眼下之事态定会引来金公子,到时与他再做商议不迟。”
银儿冲着崔神庆瞪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再不提,我就嫁给金公子。
崔义玄当然明白银儿的心意,抖抖官袖言道:“带到父亲与神庆凯旋而归,立刻安排你们完婚!”
两人如坠佳酿。
次日,婺州府出告示:
桐庐、歙州、睦州和於潜等地州县官丞屡遭奏报,为官而恶,经婺州府详查皆属详实,奏请朝廷而定,诸官凶恶无疑,即刻赐为死罪。
文佳驻地一片动荡。
当晚,睦州各地连续降落数块陨石,上书各种不准造反等字样,甚至有暗示九天玄女早已回归天界的字眼。
这是崔神庆秘密派出官兵伪造。
一时间,陈硕贞的手下出现逃兵无数。
冬月之末,伴着寒潮冷气,婺州大军北上,开始了对已经称帝两月的文佳女皇的征讨。
崔义玄父子亲自带兵,严令凡缴械投降的叛军一律不再追究,从而彻底瓦解了农民义军的心底防线。
农军毫无章法,根本无法抵御朝廷之师,各地丢盔弃甲,无不溃散。
很快,崔义玄攻向文佳皇帝的最后驻地睦州。
此时陈硕贞手下兵力只剩下几千人,均是跟随各将领的亲信之兵,他们誓死捍卫女皇,绝不向朝廷投诚。
城外,号角连天,再次爆呐喊声。
崔义玄采取围而不攻的方法,将文佳皇帝禁锢在驻地,等候出现越来越多的逃兵,争取将死伤降至最少。
此时的义军无一逃离,最终在仆射的带领下,冲出睦州,执意与官兵决一死战。
无疑,是几千人自取灭亡。
两军短兵相接之际,四周埋伏的弓箭手搭箭准备射杀。
这时义军后方传来一声呐喊:“住手!”
义军纷纷退后,那是他们的皇帝之声。
陈硕贞身披大红龙袍,手持银剑御马驰来。
她停在崔义玄面前毫不示弱,甚至有几分鄙夷,回头瞧一眼自己的兵马,再望向无边无际身着战甲的官兵,似乎面对自己臣子般说道:
“崔刺史,朕意已决,在此令所有义军缴械离开,从此不再叛乱,你便放过他们一条活路,朕立即随你而去,杀剐随意!”
“陛下──”
身后将领一片哀呼,纷纷跪落地面。
崔义玄焦灼而思,不知道放过叛军及一干领会迎来何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