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璇头脑一清,于这瞬间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抬左臂勾住了铁逍遥的脖颈,叫道:“低头!”右手的“十七寸骨斩”已经挥了出去,真气刀芒将两人的头脸全然挡住。
这阵血雨随着沈风身体爆开的气浪来得太快,仍有不少溅落到铁逍遥的衣裳上,随即便腾起一阵焦臭的烟雾。
幸好现在是冬天,铁逍遥穿得厚实,他反应也是极快,回手便将外袍扯裂,只一瞬,血雨落尽,可也同时打翻了油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眼睛失去作用,见不到满屋子鲜血淋漓的情景,反到令上官璇松了口气。
封闭的空间内弥漫的血腥气令人恶心头晕,上官璇知道自己有些中毒的症状,她用力蹭了蹭铁逍遥温热的面颊,这才觉着心里踏实了些,松开他的脖颈,去怀里摸出放解毒丹药的盒子。
此时上官璇的手还不由有些发抖,她先取出一颗药丸给铁逍遥塞到了嘴里,叮嘱道:“含着,别咽。”
铁逍遥不作声,含着那颗药找到她的双唇吻上去,上官璇惊魂初定,这个吻让她安心,也让她迷乱,她颤抖着激烈地回应,却觉铁逍遥舌尖轻推,将那颗药送到了自己口中,然后听到他在耳边柔声安慰道:“别怕!”
不怕,方才的一幕虽然骇人,但都过去了,沈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还能怎么害人?上官璇慢慢镇定下来,将原先给自己准备的解毒药丸给了铁逍遥。
两个人依偎在石屋一角,上官璇终于鼓足了勇气,道:“铁大哥,咱们点了火折子照一下吧。”油灯翻在血肉里,她是没有勇气去重新燃亮。
铁逍遥的声音透着凝重:“先别乱动,媳妇儿,我刚才一着急,不小心将装‘嗔妒’的圆筒脱手了,不知道它会不会跑出来,等我好好听听的。”
上官璇抽了口冷气,这可怎么听,自从沈风自爆,四处角落里的毒虫都像疯了一样亢奋。
上官璇侧耳细听,满耳都是毒虫们的喧嚣声,振翅声和贪婪地吸食血肉的声音。
沈风的身体与众不同,今日若不将这些毒虫全部杀死,加以时日,南花坳肯定会长出厉害的毒物来。
可是有“嗔妒”那喜热的yin虫在,上官璇还真不敢点火。若是它真的自圆筒里钻出来,这半天没有攻击,它在做什么?难不成也在拼命吸收沈风血肉中的养份?
上官璇忙将驱虫的药粉取出来,直接散落在她和铁逍遥身上,这东西对付“嗔妒”无用,可总能阻一阻其它的毒虫。
“来了!”铁逍遥突然大喝了一声,上官璇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侧猛然一个上步,手里的半截断刀挥了出去,“叮”地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和刀锋撞在了一起。
上官璇头皮发麻,华山石楼峰蛇窟里那噩梦般的经历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沈风都已经死了,难道她和铁逍遥还是摆脱不掉这可怕的魔咒?
根本不容她多想,那东西再次扑来,仍旧是铁逍遥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将它磕飞了出去。
上官璇已经凝神在听了,却发现不知是“嗔妒”变得更厉害了,还是四下里太吵,以她的耳力竟根本听不出它已经扑到了左近。
这一会儿的工夫,铁逍遥掌心里已经渗出汗来,这东西他虽没能亲见,却深知它的厉害,这可不同于一般的毒虫,当日他虽然面对着沈风谈笑自若,但也绝不愿意让这种事发生在他和上官璇身上。
可他虽靠着多年苦修暗器练就的耳力及时将“嗔妒”挡了出去,谁又敢保证这种情况之下不会失手遗漏过去?就算他一直不出错,这yin虫刀枪不住的,又到何时算是个完?
这么想着,铁逍遥力透刀身,狠狠将再次扑到眼前的“嗔妒”打飞出去,趁着这一晃即逝的空闲,他出声道:“媳妇别怕,跟我砍它!”他知道上官璇分辨不清这么细微的声响,但她手里的“十七寸骨斩”出手连那么厚的石壁都能穿透,他就不相信真给那刀芒砍中,“嗔妒”还会不死!
话音刚停,“嗔妒”又至,好像这yin虫几次受阻之后认准了铁逍遥,这一次又扑向了他的脸。
铁逍遥听出动静,暗骂了一声,不敢扰乱上官璇心神,直接一刀劈了出去。
上官璇出手却是晚了一瞬,铁逍遥只听那真气刀芒特有的一声尖啸,便知道上官璇这一刀还是偏了稍许。
果然“嗔妒”依旧撞在了铁逍遥的刀锋上,上官璇发出的刀芒在它尾巴后面斩了个空。
铁逍遥抓紧时间给上官璇鼓劲:“差一点儿,再来。这虫子跟着丑鬼看不惯长得俊的,老想抓你男人的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