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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米 戳神四爷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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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四爷?

他真的来了。

一只手重重地撑在桌面儿上,占色微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个仿佛带着阳光而来的男人,看着他扬起地不羁下巴,看着他那一双时而狡诈,时而诡谲,时而凉薄,时而狠毒的眼睛,心跳的节奏竟莫名不受掌握,快了许多。

消失了这么久,怎么丫又出现了?!

仔细算起来,离那天在帝宫闹掰,差不多有半个月。

没想到,竟这样儿见面。

权少皇凉凉的视线扫了圈儿,才落在了她瘦削的小脸儿上。

目光眯了眯,他笑了,“小幺,怎么有事儿不通知我?”

“我……”占色语塞了。

丫真会装蒜啊?难道他真不知道为什么……?

而且,明明半个月都没有见面了,还是吵了架再见面,可这个男人熟稔亲昵的样子,让人觉得好像他俩是昨儿晚上才分开的情侣。无法揣测他的心理,一时间,占色也没有办法进行角色转换。

“傻啦?”

男人磁性低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和勾死人不偿命的性感。相比与占色的不知所措,权四爷状态太好了。凉而峻峭的唇角挑着一抹轻谩的笑意,他亲热的揽住她的肩膀,低下头来,专注的看着她,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

“要不是儿子看见你,我还不知道你也在呢。”

肩膀上的大掌太过灼热,烫得那块儿接触的肌肤差点儿蒸。

尴尬地笑了笑,她小声儿地嘀咕,“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儿,我能不来吗?”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她的反应,权少皇扬起了性感又凉薄的唇。说罢又转过头去,一双阴鸷冷色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鲁有德和王老板,那不屑、疏离和孤傲的样子,仿佛化身成了一把杀伤力极强的利刃,带着风卷残云般的凉意,直刺入他们的胸膛。

“谁他妈在欺负我孩子他妈?”

孩子他妈?

鲁有德面色变了变,惊愕的张大了嘴,指着他,额头上青筋暴涨。

“你……你……你是……”

权少皇勾唇,身体前倾一下,目光灼灼地逼视他,“我是谁?”

鲁有德凝着神,又瞅了瞅他脸上的笑容,仿佛松了一口气。

“大兄弟,我是小幺他爸。你是小幺的……啥人?我咋没见过你?”

“呦,伯父啊?”扬扬讥诮的唇,权少皇还是轻谩不羁的笑着,一只手插在裤兜儿里,一只手亲昵地替占色理了理肩膀上的头,又低声柔语,“小幺,伯父请咱吃饭,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丫真不要脸。

占色翻了翻眼皮儿,越无语。

邪恶地捏捏她的肩膀,权少皇似笑非笑,“下次再调皮,小心打你屁股。”

“……”占色在心里直骂着这头见机占便宜的大色狼。然而,明知道他又在装,又在演戏,但她现在被逼上梁山了,又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她比谁都清楚,在目前的情况下,除了权少皇还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能量能解救她于水火。

既然他现在都无视掉她那天晚上的口出恶言,她又何必跟他锱铢必较呢?

一念之下,僵硬的脊背软了下来,她偏头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带着难得的小女人娇羞,收拾起心情配合他。

“我不是想着你忙么?”

“傻瓜,你有事儿,再忙我也得来呀。”

权四爷说得无比认真,眉锋俊气,眼神半眯,语气里的宠溺,能沁入人的骨缝,谁都能看出来两个人感情甚笃。

为免漏陷,占色垂下头,不安地扭了扭身体,拉开他的手。

“坐下来再说吧。”

“好!”

大喇喇地坐下来,权少皇交叠着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十三。”

“是,父皇。”大黑的眼珠子转动着,十三乖巧地把椅子挪到了占色的旁边。

王老板这会儿,额头上都在滴汗了。

尽管他实在搞不懂,前些天占色的男朋友还是那个姓章的小子,怎么短短几天又变成了眼前这尊大佛。他不傻,就算他再暴户,到底年龄在那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多多少少也见过些世面的,怎么能分辨不出来,眼前这个才是真真正正镶着金钻的主儿。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在京都城里,谁知道他是谁家的公子?

揉了揉痒的鼻子,他紧张地打量着权少皇,面色稍稍有点儿僵硬,不过也挺懂事儿。没有转弯拐角,直接地挑明了说事儿,“这位大哥。久仰,久仰。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小色的爷们儿……要不然,我也不能扯这个啊。”

勾勾唇,权少皇样子优雅高贵,笑容却十分邪气,“你眼睛长虫了?叫我大哥不怕折了寿?”

这……

王老板更尴尬了,“那啥,俺们那疙瘩这么唠嗑习惯了,老弟……”

老弟?

漫不经心地拿过占色的水杯来抿了一口,权少皇仰着脖子润润喉,脸上邪肆的笑容更腻歪了几分。

“我妈没生过你这么龌龊的东西,少他妈来认亲。”

“……我,那啥……咋称呼您呢?”王老板焦躁了,头皮尖尖都在麻。

冷冷哼了哼,权少皇不答反问,“说吧,我媳妇儿欠你多少钱?”

他媳妇儿……

占色瞥了他一眼,抿着嘴没有反驳。

“这个……那个……”男人时阴时阳,时笑时怒的性子,让王老板彻底吃瘪了,额头上的细汗又密了一层。他压根儿就摸不准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性子却深沉得让他琢磨不透的男人,到底准确要把他怎么样。抹了抹额头,王老板镶着金牙的嘴,终于咧开了笑了,继续说。

“那个……先生。其实吧也不咋多,也就小十万吧。”

轻轻“哦”了一声儿,权少皇特纨绔地挑了挑眉,随即又笑了出来。

“那行,十万是吧,我加十倍还给你。一百万怎么样?”

什么?!一百万?

王老板傻了。

鲁有德呆了。

就连占色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直接说不出话来。

他傻了?

怔怔看他两秒,她小心在桌子下面扯他,压着嗓子吼。

“权少皇,你脑子没进水吧?”

好笑地捏捏她因为吃惊而纠结的小脸儿,权少皇眯起的眼睛里,深邃,复杂,又带着点儿戏谑和邪气的光芒,“傻丫头,欠钱还债,加上利息,那不应该的么?放心吧,爷有钱。”

傻叉!

好吧,占色咽咽口水,不再吭声儿了。

有钱的二世祖嘛,只要四爷高兴,多少钱不都是个玩儿么?

不平衡地洗涮了他一秒,随即,她就知道自个儿大错特错了。

权四爷他没疯,更没有吃错药,脑子更没有进水。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水杯,在众人的揣测里,笑容又阴气了几分,也更俊气了几分。当然,还更邪气了几分。就在王老板惊喜自己竟然遇到了傻凯子的时候,就听见他轻飘飘地冒出来一句话。

“一百万明儿就打到你账上,记得把你女儿送过来。”

女儿,他怎么会知道他有个女儿?

王老板面色大变,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大兄弟,你——你要噶哈——?”

邪气地摸了摸鼻子,权少皇又揽紧了占色的小腰儿,笑容浅淡又魅人,“放心,我有老婆了,对你女儿不感兴趣。不过,咱京都也有死了老婆找不到媳妇儿的鳏夫嘛,比你有钱……你就放心吧。”

王老板苍白着脸,总算知道这厮本来就不打算善了了。

喉咙硬了又硬,他还在垂死挣扎。

“大兄弟,俺家不缺钱……那不太好吧。”

权少皇皱了皱眉,微眯的狭长的眼眸,尾端带出一丝的戾气来。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爷不耐烦了。

果然,向外面一招手,他沉了嗓子,“铁手。”

“是!四爷。”

铁手永远随叫随到,影子般跟在他的身边儿。

阴寒着俊脸,权四爷摩挲着占色的小手儿,“这个人太影响食欲了,带下去处理掉。”

“是!”铁手转头,面无表情,“王老板,跟我走。”

‘处理掉’三个字,可没把王老板的心脏病吓出来。

心下明了自个儿遇到了京都的硬茬子,心下慌慌,丫也急红了眼儿。

可兔子逼急了还得咬人呢,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妈的,你小子有病是吧?哼,你以为你老爸是李刚?说咋地就咋地?”

见状,一直笑眯眯看戏的权十三,遗憾地耸耸肩,摊摊手,学着王老板的东北腔,无奈又‘善良’地提醒他。

“可怜的胖子!别嘎哈了,赶紧去吧……我铁手叔叔的心肠是最好的。你要再留在这儿……啧啧,接下来的事儿,嘎哈都保不准了!”

王老板苍白着脸,又退后了一步。

然而,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他还是有底气的,“哼,我就不走咋地?你们又能把我咋地?天子脚下,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权四爷咳了咳,眉头又皱上了。

铁手见状,知道这位爷真不耐烦了。沉吟一下,他走上前去低低在王老板的耳朵根上说了几句。不知道他说的啥,只见那个老家伙的脸色,‘唰’的一下直接成了白纸片儿,八戒脑袋也耷拉下来,整个人都打蔫儿了。

接下来,不用铁手再催促,他乖乖地就跟着走了。

见有钱有势的王老板都认怂了,鲁有德再没眼水儿,也得寻思退路了。

一个缺德事儿做多了的人,总是心虚的。看着面前神祇一样的权四爷,他眨巴着眼学着铁手唤了声‘四爷’,就苦苦地哀求了起来。那苦巴巴的样子,一看就是从苦情戏里学来的,又可怜,又无助,还想博取人的同情心。

“四爷啊,我们穷人的命,苦啊。我要早知道那老轱辘棒子这么不靠盘儿,连我闺女的主意都敢打,我死也不会让孩子跟着我来遭他的作践啊……”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鲁有德的拿手好菜。

讽刺地笑了笑,权少皇斜靠在椅背上,一双阴沉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脸。

“演戏也要专业点儿吧?你先掉一颗泪珠子出来,让爷瞅瞅?”

“……那啥,我不是想哭,就是心里揪得慌。想着我这闺女,吃了多少苦啊……不过现在好了,有你照顾她,我也放心了,至于我们老两口儿,你们管不管……都看着办吧,她妈的身体一直不好。”

抹着揉得通红的眼睛,鲁有德声泪俱下!

说到底,他还是把占色她妈给扯出来了,几乎成了他的挡箭牌。

权少皇阴沉着脸,没有吱声儿。

冷冷地看着他动情又逼真的表演,占色的心脏像漏了风,丝丝凉气儿,渗入骨髓。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要不是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还真会觉得他是一个疼爱闺女的好继父。

眸底闪了闪,她深呼吸一下,调整好了心绪,“鲁有德,你不去演戏,太浪费人才了!”

“小幺,闺女……我真是冤啦……你说你妈的病……这些年不都是我照顾她吗?我冤啦……”

看看占色变幻的小脸儿,权少皇衡量着,“你说。”

“我说什么?”

“你说怎么办这狗日的。”

占色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见状,旁边的权十三吐了吐舌头,又接过了话茬,“让他把女儿送过来……给我当妈。”

“……”占色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低声说,“你确定,他真有一个女儿哦。”

“不!我就要你,额娘!”小十三在她面前特别乖,小脑袋瓜子直往她身上蹭。

不过,很久就被一只大掌给拎了起来。

权少皇瞪了权十三一眼,视线再次转向鲁有德时,声音又冷下来了。

“看在我丈母娘的份儿上,老子先不办你。你要会做继父呢,就好好做。要不然……”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两秒,接着,只见他镇定自若地抓过刚才那玻璃水杯,目光烁烁地盯住鲁有德,‘嗖’的一下,水杯就掷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擦着鲁有德的眉角飞出,与墙面出‘呯’的碰撞声儿,玻璃碎裂着溅了下来。

“……唉呀妈呀,大爷饶命啊!”鲁有德吓得差点儿尿裤子。

占色也惊了一下,却没有替鲁有德求情。

不过,她不知道,权少皇要不是有意为之,那杯子绝对不会是仅仅是擦着脸过去。

拍了拍手,权少皇抚着她的后背,戏谑地笑笑,不再和鲁有德多说,一只手将占色拽了起来,迈开大步就往外走了,完全不管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小十三。

“额娘……”

“父皇……”

“喂!喂……”

跺了跺脚,权十三跑得像阵风一样,跟了上去。

“你们太狠了!有这么对儿子的爹娘吗?”

*

王老板的事儿,算是解决了。

直到回到锦山墅,占色才知道,原来在餐厅里铁手告诉王老板的那些话,是他这些年来偷税漏税,还有在矿业领域里干的一些作奸犯科的事儿。就那几句话,就足够让他倾家荡产外加蹲几年大狱了。所以,他想不乖都不行。

当然,权少皇也不可能真让他把女儿送来,不过就是为了吓唬吓唬他,顺便给鲁有德敲一个警钟,杀鸡儆猴,让他知道得罪了他的下场。至于接下去的处理,毕竟是法律社会,该法办还是得法办,该坐牢还是得坐牢。

总而言之,王老板那老家伙,一辈子算是完蛋了。

知道这事儿后,占色一直汗毛涔涔,不免有些后怕。

同时,她更加深切地领悟到,得罪了谁,也不要轻易去得罪搞情报的权四爷。

为啥?每个人都有**,都有一切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而权少皇他却可以轻易地将人隐藏在阴暗面儿的东西给挖出来,晾晒,碾碎,不单单毁了人,还得毁了名。

身败名裂事小,万劫不复事大啊。

心肝儿一颤,她停止了思考,回过了神来。

抬起头,她看着面前正在给他听诊的冷血,拧着眉头,“我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贫血。”冷血抿抿唇,拧着眉头又接着说,“多休息。”

“谢谢血哥,我知道了。”

其实她的身体本来就挺健康,就是这段儿时间因为章中凯的事儿,没有吃好睡好才会看上去脸色不好。她哪儿会想到,那家餐厅出来,霸王龙权四爷就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回了锦山墅,又火急火撩地招来了御用军医冷血给她瞧病。她说她没病,他固执的认为,她病大了,再不治疗就快要见阎王了。

一来争不过,二来……她也顺着藤摸过来,准备让他帮忙办事儿。

可是,哪儿能料到,回到锦山墅把他丢给了冷血,那个男人就没影儿了。一打听,说是有事出去了。

无语。

这会儿,天儿都擦黑了。她人都见不到,更别提借钱的事儿。

沉默,沉默……

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她不自然的笑了笑,拿捏着语气问:“那啥,血哥?问你件事儿呗。”

冷血皱皱眉,声音冷冽又没感情,“你说?”

咽了口唾沫,占色觉得口干。

权少皇的四个得力干将,他的四大名捕里,除了追命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真心没有一个是正常的。铁手闷,冷血冷,无情到是看着和善,可凭着占色对他的观察,那更是个没心肝儿的。老实说,有时候她真怀疑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被姓权的给尘封了。

然而。

想法归想法,她笑脸还得送上,“哎,血哥,你们家老大哪儿去了?”

看看她,冷血又皱眉,“不知道。”

“……他没有交代?”

“没。”

“那你能给他打个电话不?说我有事找他。”

“不能。”

又噎了噎,占色清了清嗓子,有种进入了侏罗纪公园的感觉,“血哥你看啊,你人长得这么帅,怎么就不好好地带着正常情绪说话呢?这样特别不好,不利于你心理健康的良性展……”

“……”

按照普通人的心理,被人夸帅,被美女夸帅,是个男人都该动容了吧?

可她一个人噼里啪啦地又称赞又分析了一长串,冷血就丢给她一个淡漠的冷眼。

怪物!

占色更纠结了,觉得必须找正常人类勾通,“这样儿,能帮我找找追命吗?”

这回,冷血眉头都没挑一下,“追命不在。”

“……”

她还能说什么?

这个冷血比铁手难对付多了……

又是一个变异生物,还是一个学医的变异生物。

咯吱——

她正在踌躇今儿晚上咋办,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啊喔!”

说曹操,曹操就到,进来的人,正是追命姑娘。

她红嘟嘟的嘴里,咬着一个大红苹果,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表示了友好。

“诶占色,你还好吧,我听说你病了?”

“谢谢,小问题。追命,我想问你……”

又大大的咬了一口苹果,追命打断了她的话,斜眼睨着她,没好气的嘟囔。

“去吧,出门左拐第三间,他在书房。”

“什么?”占色疑惑的挑眉。

“你要找的人啊!”嚼着苹果的追命,眉头处若有似无的蹙了一下,又清楚的解释,“老大在那儿等你。”

“哦,行,那我去了,找他有点事儿。谢谢。”

占色擅长于察言观色,她能不理解追命心里在别扭什么么?

说了句不算解释的话,她感激地冲追命笑了笑,起身就往外走。

擦肩而过时,追命突然小声说,“占色,等等。”

“嗯?”转过头来,顺着追命的视线,她现这姑娘在看她的肚子,“怎么了?”

“占色,你真是十三的亲妈?”

“谁说的?”

“十三啊。”

“哈……他啊?”占色浅笑了一下,想到小十三可爱的脸蛋儿,她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喜欢来,“当然不是喽,小孩子的话你也听?”

“不是啊?那我岂不是又有希望了?”

“呵……”

“占色……”追命停住了咬苹果的动作,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不同于平时大大咧咧的成熟和认真,“我今天想过了,如果是你抢了我的老大,我觉得吧,我还是能够接受和你做朋友……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朋友两个字儿,温暖了占色的心。

事实上,她也挺喜欢追命的。

于是乎,在这一个刹那,她真有一种想把权少皇给绑了,双手捧上去送给追命姑娘的冲动。

咳!

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她拍了持追命的肩膀,“当然是朋友啦。其实,我不想抢你的老大!”

“喂,给我留点儿面子呗。是,我知道是她要抢你的。唉,行了,我的战斗力不如你……”反手圈着她的肩膀,又用力地搂了搂,追命面上带着笑,言词间却有些伤感。

“占色,我这么说的目的,是怕你因为忌讳我的感受……觉得咱俩是朋友了,所以故意拒绝他,让他不开心。就像帝宫那天晚上……我知道我错了。所以吧,我的意思是你就不用管我了,反正我也没啥机会了……不如让给你……”

追命说话语速非常快,长长一段话,被她说得像在打机关枪,‘噼里啪啦’就冒了出来。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占色乐了,“哟,看不出来这么好啊?!不过你放心,我真要的东西,一定会去抢。不要的东西嘛,你就算让给我,我也要不起啊……”

“胡说八道,老子才不是东西呢!”

“对,他不是东西。”

眉头一竖,追命突然觉悟过来,笑着‘虚踹’了她一下,然后自己弹开老远,“赶紧去,别让他久等了。”

占色失笑地摇了摇头,转身出门了。

追命怔立在屋子里。

一直冷眼旁观的冷血,收拾好了自己的医疗用品,坐在沙上抱着双臂盯着她。

“我以为你不会放弃。”

抬高了下巴,追命哼了哼,斜瞄着他,“与你有关吗?不许你管我的事。”

冷血轻叱,“职业军人,未战先逃,你很丢脸。”

赌气的吸了吸鼻子,追命认命地坐到了冷血的旁边,“我要你管!?大哥,我是搞电脑的。跟你不一样。”

冷血没有反应,看她一眼,起身就走。

狠狠拧了拧眉头,追命狡黠一笑,斜刺里伸出一条腿儿去,就想将他绊倒。

“让你欺负我。”

一巴掌拍在她的头顶,冷血轻松地避过,“无聊!”

“冷血!”看着他大步离去的样子,心情很苦逼的追命姑娘,从沙上蹦了起来,直接又追了出去,“喂,你跟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

此时,已入夜。

这会占色没搞混左与右,顺利地找到了追命说的左拐第三间。

那门缝儿里,透出丝丝灯火。

她将脚步放得极轻,慢慢地走近过去。

透过那条窄窄的门缝儿,她望向了书房里面。

那陈设依旧一溜儿黑白相间,带着光泽的装修质感,正如权少皇这个人一样,冷魅,阴沉,神秘,有着让人难以琢磨的复杂。在一张大得离谱的书桌边儿上,有一个真皮大班椅。大班椅上孤傲而坐的男人,紧紧地锁着眉头在抽烟。

又在装忧郁?玩深沉?

占色的目光没有挪开。

那锋利的眉,那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叼着烟的侧脸,那忧郁沧桑的劲儿,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瞧着不仅让她心里犯堵,更多是对这个男人的探索**……

她的心,没由来地漏跳了一拍。

随即,又失笑不已。

看起来,妖孽、祸害这种词儿,不仅可以用来形容女人,也可以形容男人嘛。

要知道,像她这样对他完全不感冒的人,都不由自主被撩了一下,何况其它的女人?

叩——叩——

深吸气,她有礼貌地敲响了门儿。

“权四爷——!”

男人转头,目光与她直视,冷傲的眸色带着点儿难见的疲惫。

“进来!”

低低的,沉沉的,哑哑的声音,像是从烟丝儿里漏出来的,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走过去的时候,才现自己的脚,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而且,表情相当的花痴……

揉了揉脸儿,她真想揍自己。

脸蛋儿红了红,她放松了一下心情,平静地说:“你好,今天的事儿——啊——”

不曾想,话还没说完,她垂下的手臂被男人用力一拉狠拽了过去。他力道有巧劲儿,不偏不倚就将她站立不稳的身体按在了怀里,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头长铺在了他的身上,占色头晕目眩,外加心慌。

“权四爷,你干嘛?咱好好说话行不?”

男人轻佻的目光里全是燃烧的火焰,安抚地拍拍她的背,那只拿烟的手又绕过她的腰,托着她往上掂了掂,两个人就毫无缝隙的‘深情相拥’在一块儿了。

坐得不自在,占色往外挪了一下,“别这样……”

钳住她的腰,男人低喝,“别动!”

身体被箍了个紧,她哭笑不得,“我想动也得能动啊?”

低下头,男人的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整个人像个牢笼般紧紧地困住了她,手上的劲儿贼大,捏得她胳膊腰腿_儿都生疼,还能往哪里走?!而且,这样暧昧的姿势,这样不忍卒读地斜坐在他的腿上,还被他那么亲昵地搂着,她的心脏真心不太听使唤了。

脸红,心又跳。

怦怦——怦怦——

僵滞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神儿。

“哎,我刚想感谢你帮助了我,没想到你又暴露了本性。”

男人专注地盯着她,不吭声儿。

占色推推他的胸膛,“喂,放我下来再说,成不?”

见她又叹气又噘嘴又挑眉的小样儿,难得多了几分娇俏,权四爷心情大好,也就不再让她为难了,而是直接去为难她,“占小幺,你不用感谢我。当然,要以身相许,我或许可以考虑。”

“以身相许,美得你?”

“怎么?还吐着呢?”

凉丝丝的声音入耳,占色错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权四爷还会这么记仇,真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了?

沉吟几秒,听着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些日子来的焦虑与惶惑,好像也放松了不少。这种状态很诡异,与她的理智无关,与她的智商无关,甚至完全不由她掌握。

眯了眯眼,她捋了捋头,不明所以的笑了。

“权四爷,我为那天的话向你道歉。现在,我是真有事儿请你帮忙。”

“说!”

“诶我说,你先放开我,这样怎么交流?”

放?

男人眸色一沉,手臂更加大力的收紧,将她整个人完整的纳入了怀里,不怀好意的瞅着她,“这样儿,才是最原始的交流。”说完,又吻了吻她的顶,顺便吸了一口烟,“为了你那个男朋友?”

占色没解释,直接点头,“是!”

“为了他,跟了我?!”

“……权四爷,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誓,钱我一定会还你的。你看能不能……”

“不能!”拧了眉头,权少皇一下摁灭了烟头,盯着她时的目光又沉了沉,“占小幺,你错了。我他妈从来都不是好人,更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懂?”

心里一凛。

丫又故态复萌了。

虽然现在坐在他的腿上,稍稍有点失去主动权,可占色并不是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她更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是因为爱上了她,恨不得与她共赴黄泉恩爱白头,所以才来缠上她的。

在她看来,男人嘛,天生都长着反骨。

权少皇对她的追求,全部来源于她的拒绝和轻视。如果她真顺着他了,依着他了,他自然就不会再对她有那么大的兴趣。没法儿,尽管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说,这是正常男人最普通不过的心理了。

说到底,无非是‘得到与得不到’的区别罢了。

一咬牙,占色横了心,决定改变战术对付他。

唇角微弯,她眉梢一挑,做起了蹩脚演员的行当来。

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脑袋也偏过去一点,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四爷,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说出来,你要怎么都行。”

冷笑一声,权少皇目光一暗,“八大胡同的活计,也拿到爷面前溜?”

心下暗骂着,占色窘了窘,直起身来,要着他脸上冷硬的线条,正了神色。

“权四爷,之前那事都是我不对。这样儿吧,大家都是成年人,咱们也不用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如果你就是单纯就是想睡了我,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答应借钱给我救章中凯,我今儿晚上一定好好伺候你,行不行?”

表情越来越冷,权少皇轻谩的目光凝固着,眸底满是怒气。

睨了她几秒,他突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对面自己,低声说,“占小幺,你以为四爷这么好打?”

“那你想怎样?”

“嫁给我!”

占色心里怔了怔,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一个人要说了什么话,一次有可能是开玩笑,二次有可能是在戏弄,如果说到第三次四次,那么其中的真实性至少能占七成。只不过,他为什么呢?依他权四爷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何苦找一个刺儿头结婚?

占色是个思绪敏感,反应迅速的姑娘。

稍顷,她果断询问,“理由!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欠我。”

“亲,那不是理由。且不说我有没有欠你,世界上欠债的人多了,债主都要人嫁给他?太扯了吧。还有啊,你千万不要说你喜欢我,爱上我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谁说不喜欢?”男人睨着她,声音有点儿含糊,不过却回答得很干脆,“不喜欢老子娶你?”

他说喜欢她?

占色愣了愣,撑着他压过来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喜欢我什么?”

男人轻佻地勾勾唇,反手钳住她推拒的手指,与她交握着扣紧了彼此,‘哧哧’地笑了声儿,极度暧昧地贴在她耳边儿,低哑着嗓子说。

“身娇体柔,腰腿软腻,耐操!”

脸上红透,占色噤声儿了。

目光往上移动着,落在他一动一动凸显着男人气概的喉结上。

一时间,心跳加快,呼吸都窒了,“姓权的,你不耍流氓会死啊?”

“不会死。”毛手毛脚地伸了过来,权少皇似乎特别喜欢看她的窘样儿,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更猛的,“不过,耍了流氓就容易死了——精尽人亡。”

不要脸的话看上去只有色,其实他那语气却带着尊贵的,邪气的,强烈的攻击性……还有,阳刚气十足的性感。

呼呼……

吐了两口大气,占色才压住了火,引入正题。

“快拉倒吧你。痛快点儿,借不借钱?”

“嗤!占小幺,谁他妈借钱的人有你这么横?”

“……我是说严肃点儿。”借钱的人,伤不起。

男人皱了皱眉,一双比万年古井还要深幽难测的黑眸里,情绪一闪而过。

末了,他双臂在她腰上又紧了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占小幺,不闹了,我说认真的,我们结婚。”

“……”

男人难得柔软的气息,轻柔地喷在脸上,不痞,不邪,不轻佻,更没有平日的咄咄逼人,带足了商量的语气。如果换了别的姑娘,估计早就痛哭流涕地抱着他大哭了。

可,她是占色。

她静静地望着他,无法从他深邃的眸底挖掘出那一抹总让她怵的阴沉到达意味着什么。而他要娶她的真相,到底又是为了什么?略一皱眉,她忽略掉那0。01秒被男色诱惑出来的心动,压下心里莫名滋生的烦躁。她轻轻甩开他的手,将下巴从他手里解放了出来,语气淡淡的。

“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

“我们之间有过恩怨吗?你为什么恨我?又要娶我?”

“……”

“那天在儿童卡通房——又是为了什么?它是十三的么?”

“……”

“你说我欠了你,到底欠了你什么?”

“……”

“你弟弟,那个权少腾,他为什么教唆十三叫我妈?”

“……”

“还有,……”

好吧,她的疑问实在太多了。

然而,一个个问出来了,男人却只是凉凉地盯着她,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并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清了清嗓子,占色皱眉,“你都不回答?干嘛叫我说?”

男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浅笑着望她,“我是让你说,可我没说非得回答吧?”

占色愣了愣,瞄着他,悻悻地笑了。

“那就对不起了,我不想把我的婚姻搭建在没有答应的‘十万个为什么’上头。权四爷,看来我们俩,真是有缘无份啦。”

权四爷大概没有料到自个儿的个人魅力会失效,恶狠狠地横了她一眼,眸色沉了又沉,好一会儿才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儿来。

“不识好歹!”

“我无福消受。”对着男人灼灼的目光,占色不急不躁回应。

当然,她也不敢多急躁。

因为,权四爷的糖衣炮弹实在太凶猛,她就怕一不小心,hold不住。

男人一拍她脑袋,“忘恩负义!”

“百思不解——?”

“鼠目寸光!”

“……你理屈词穷?”

总是被嫌弃的男人,火气儿一般都比较大。

权四爷也不例外。

可本该炸毛冲火儿的他,愣了一愣,竟反常地笑了,“占小幺,甭给老子比成语学得好。说正事儿吧,我记得我说过,只要那案子了结了,就送一件礼物给你……”

啧?什么情况?

送礼物还主动提起,还说得这么爽快?

占色硬生生压下又可能会受到埋伏的念头,与他讨价还价,“有礼物当然好啊,我能挑吗?”

“不能。”

“为什么?”

“我早就想好了。”

拧着眉头,占色盯着他,三分疑惑七分好奇,“什么东西?”

权少皇勾起她的腰,往怀里一紧,“你猜?”

占色受不了这样的亲密,可想到还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的章中凯,她不好直接得罪这位有钱的祖宗爷。只能假装自己没有感觉,尴尬地拂了拂头,不让它们落在他的肩膀上。

“猜不到。”

她刻意压着的声音,清澈又好听,这会儿还带着几分少见的温软……她不是纯天然啥都不懂的娇俏小姑娘,却又清丽如水,活香活色,携一抹浅笑,像沉淀了多年的花香,有滋有味,平添了独有的女人味儿。

权少皇眼睛眯了眯,扣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占小幺……”

正在这时,书房外面突然传来两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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